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蓋棺論定太陽花◎邱垂亮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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邱垂亮
前國策顧問、澳洲昆士蘭大學教授。生於台灣苗栗鄉下,成長於台南山上,客家人,有原住民血統。台灣大學唸外文,想當文學家,不成,去美國改唸政治,專攻國際關係、政治文化和民主發展。拿到加州大學(河邊)博士後,在澳洲昆斯蘭大學執教40多年,身在象牙塔,心在台灣和中國的民主化。寫了政論文章40載,還偶爾涉入台灣的政治事物,在澳洲為台灣發聲,爭取台灣的國際承認、生存空間。
蓋棺論定太陽花
台灣學生發動318反服貿太陽花運動,進入19天,經過323行政院流血衝突、330五十萬黑杉軍凱道示威,震驚、震醒台灣,也震驚、震醒世界,世人看到了台灣的存在,台灣人看到了台灣命運的所在。

但是,馬英九還是目盲、耳盲、心盲,好像什麼也沒看見、聽見,沒有人性應有的同理心、同情心,也沒有理性分析、瞭解、處理事情的能力,只會死鴨子硬嘴,跳針地重覆已沒人相信的「服貿不通過台灣會完蛋」的鳥話,真讓人看得目瞪口呆,不知這位仁兄是何方神聖?是人、是鬼?為什麼台灣人會經過民主程序兩次選出這樣不食人間煙火、不知鹿茸是何物、「中國人幹出來」(白狼的名言)的怪胎。

他老兄就是不退回服貿協議,就是不先立法制訂程序正義的國會審查條例再審議協議,就是要用奧步,強渡關山,通過服貿,向北京交代,製造「馬習會」的條件,等領諾貝爾和平獎。

他權謀算盡,要以拖待變,讓學生耗在立法院精疲力竭、無以為續,人民、媒體也慢慢失去興趣,而回到他相信的「過幾天大家就會忘記」的天下太平。他甚至可能等機會,等學生耐性、警覺性失去的時候,強力反撲,暴力鎮壓,把學生抓去關起來。

他當然大錯特錯,但是他和學生的僵局對立,可以把危機拉長、拉細、拉小,卻也「政治正確」,有其戰略眉角,不能忽視。

總之,這個僵局還沒解,是悲劇、還是喜劇收場,有待觀察。要把這場現在進行式的歷史大河劇蓋棺論定,更是妄想,當然是不可能的任務。

可以作歷史論定

不過,這些日子,每天想這個美麗的太陽花想成花癡,越想越覺得非給她一個真實理性的蓋棺論定不可。其實,很多事情道理簡單,真理明確,一看、一想,就清楚。要幾句話說清楚、講明白,不難。這裡,我想提出幾點歷史論定,只是概念,詳細論述以後再說。

1、不管太陽花學運的結局如何,是喜劇(任務達成)?悲劇(六四天安門)?歷史一定記載,她是成功的一戰,學生打得漂亮,贏了,馬英九打得很爛,敗了。

2,不管馬英九能否運作國民黨的多數暴力,我行我素,硬在立院橫柴入灶,一字不改通過服貿協議(我認為他不可能),他都是輸家,因為太陽花已讓他醜態百出,失去強行通過該協議的合法合憲性,台灣人民一定不會接受。

3,馬英九6年來推動中國化,要台灣人認同中國,當中國人。眼看台灣快要消聲匿跡,台灣人的認同危機要惡化,太陽花讓台灣堅強站起來,從新出發,回歸阿輝伯的「兩國論」、阿扁的「一邊一國」的台灣論述時代。無疑地,太陽花振臂一呼,台灣贏了,中國輸了。台灣人贏了,中國人(馬英九)輸了。台灣獨立萬歲!

4,太陽花讓台灣的民主再見陽光,被證實是台灣的主流價值,生存的根基。6年多來,像中共領導人,馬英九運作大中華民族主義,一點一滴消除台灣的民主政治,一步一步恢復國民黨一黨、甚至馬氏王朝一人獨裁的專制政治。太陽花的光芒一現,馬的權勢陰謀就被視破、刺破。台灣人大叫,「台灣民主萬歲!」世人也大聲回應。

5,「台灣前途由台灣人決定」,本已不容置疑,但馬英九執政6年多就是在製造「台灣前途由中國人決定」的經濟、政治、文化氛圍和條件。太陽花的當頭一棒,把他的中國迷失(myth)打破,把台灣人要當家作主的意願、決心震醒。世人都叫,「台灣人萬歲!」

全世界都看到台灣

401愚人節,白狼去立法院嗆聲,要把學生趕走,有人怒嗆「黑道!走狗!」,白狼反擊「你們不配當中國人!」太陽花的學生大笑鼓掌回應「我們本來就不是中國人!我們是台灣人!」許多民眾並順勢高喊「滾回中國!」「滾出台灣!」「黑道滾出去!」其實不僅在場學生、民眾,80%的台灣人都一樣大叫,「我們是台灣人!」

那個影像傳遍全世界,讓人看到台灣人的台灣認同,聽到台灣人「我是台灣人」的吶喊,真是響徹雲霄,振奮人心。

君不見,不僅是日本、美國、澳洲、歐盟等民主國家,連專制中國,都看到了50萬黑杉軍的挺拔英姿,聽到了台灣人「我是台灣人」的吶喊。

CNN、BBC等大篇幅報導太陽花學運,都持肯定態度。《紐約時報》把中國對台的貿易協議比喻成特洛伊木馬。《紐時》還頭條報導330反服貿遊行,題為「台灣人遊行反對與中國的貿易協議」,詳細、公正地報導了反服貿學運的真情實意。《華爾街日報》刊出學運領袖林飛帆專訪,並以「年輕抗議者撼動台灣(馬英九)的中國政策」為標題。美國的《世界郵報》(The World Post)以「台灣的太陽花學運美麗奪目」為題,報導330黑衫軍凱道集結活動「理性平和」,「象徵這場學運的太陽花,更將活動現場點綴得美麗奪目」。活動當天數十萬人上街,表達對馬政府強行通過充滿爭議的服貿協議的不滿,以及針對中國對台灣日益巨大的影響感到深切質疑。

中國的中央電視台都播出半小時評論節目,討論服貿議題,受邀評論的中國中央人民廣播電台主任編輯張彬表示,若此次服貿協議退回,以後能否重簽將是個大問號。

日本時事雜誌《外交官》(The Diplomat)兩篇對太陽花學運的報導,一篇以台灣為民主奮鬥」為題,以俄羅斯併吞烏克蘭克里米亞對比中國對台灣的關係,認為台灣正在為民主奮戰,國際社會應該給予支持。

文章指出,台灣對中國之所以重要,是因台灣是北京挑戰區域或全球秩序的前線,因此習近平去年參加亞太經合會峰會時,向台灣代表說政治談判不可能無限期延後,以及今年2月兩岸官員在南京會談時,中國要求台灣儘早通過服貿協議。

該文說,台灣之於中國,就像克里米亞之於俄羅斯,馬政府在與中國協議的片面決策過程,令人想起烏克蘭前總統亞奴科維奇的獨斷獨行。當前台灣要求民主正當程序的社會運動,是力圖避免喪失民主。

《Bloomberg View 》的專欄作家William Pesek的大作,「中國是不是失去台灣(Is China Losing Taiwan)?」,更是令人讀來動容、喝采。他一針見血點出,馬英九的領導方式像是在管理共產黨轄下的特區,並誤認這種中共政治局式的政治策略會被台灣人買帳。

他提醒馬,「不是在當區長」!馬若要靠攏中國,最好別學中國人那套。他說,馬試圖黑箱通過服貿,惹惱了數十萬的學生與群眾上街示威。直指馬英九似乎忘了他帶領的是一個民主國家,而不是共產黨轄下的一個特區。太陽花學運還意味北京與華府視為理所當然的兩岸寧靜,已經宣告結束。

向馬英九和中國說Bye Bye

上面文章,還有很多國際媒體報導,都印證了我上述5點蓋棺論定,讓我想起不久前登在《民報》的小文,「向台灣還是向馬英九說Bye Bye?」,文中提到芝加哥大學教授John Mearsheimer的論述,「Say Goodbye to Taiwan」。我不認為已經非向台灣說Bye Bye不可,其實應該向馬英九說Bye Bye。

現在太陽花為台灣的國家認同、台灣人的主權在民、成功的民主政治、反對中國併吞和馬英九的賣台行徑,提早作了明確的歷史論定,令人驚喜。我認為,台灣應該不僅向馬英九也向中國說Bye Bye了。

2014-04-05 16:01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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